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二章會在十二點前發出來,大家明天看也行。未完待續。 (39)

關燈
,得意地說“我幾番裝扮成小廝去尋她,找機會與她說話,用深邃而欣賞的目光看向她,她的臉紅得如傍晚的朝霞,卻礙著面子不敢與我交談,只敢遠遠地看著我。至於我七哥,乘著叔母不在時多次去尋她,和她說了一些露骨的話……”

錢昭沒有說完,七月沖進來,大聲問“你們對她做了什麽!”

錢昭被突然沖進來的七月嚇了一跳,正準備呵斥,卻看到許諾正盯著他,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。

咽下去後又後悔,不過是一個婢女,他罵了也就罵了,為什麽要畏懼許六娘的眼神。

許諾見七月紅著眼,安撫道“不要擔心,你在外面守著就好,不用進來。”

七月明白自己越界了,可想到面前的人戲弄春棠,心中就不甘,一雙眼卻盯著錢昭不放,許諾第二次提醒她時,才局促地出去。

錢昭笑笑,繼續說“春棠並沒有理會七哥,反而將此事告訴了叔母,叔母大怒,極嚴厲地批評了他,沒幾日,他的母親也被孫太妃罰抄《女戒》。”幸災樂禍的神情在他眼中一閃而過。

許諾聽後,推測錢七郎想霸占春棠的身子,是因為他母親劉氏,可春棠不過是個婢女,又怎會惹到錢七郎的母親?

她知道春棠的性格,如果不是受了欺負,是不會向二十一姨匯報的。

想必是錢七郎做了出格的事情,才逼得春棠這樣做。

真不知她受了怎樣的委屈。

許諾想到春棠孤身一人在國公府,受著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裏咽的委屈,就不斷地責怪自己,當初就不該讓春棠去國公府。

“你可知其中緣由?”她問道。

錢昭搖頭,饒有興致地繼續說道“春棠離開國公府後,我卻總是想起她,幾番在夢中夢到她,似乎對她念念不忘。直到有一天,碰巧在街上遇到了她,那時她乘坐的馬車被撞壞了。我急忙和小廝換了衣裳,出現在她面前幫她處理此事,此後便一直以小廝的身份與她接觸,越發發現她的好,認定了她。”話畢摸了摸鼻子。

許諾冷笑一聲,問“所以,你隱瞞自己身份的原因是什麽?”

錢昭神情一僵,說“我怕她知道我的身份後不再理我,才這樣做,但我會慢慢告訴她的,不會欺騙她。”

“我知道了,請你不要再與我的婢女再有任何聯系。”許諾留下這句後起身離開。

許諾是特警出身,觀察人說話時的神態及動作便能判斷出其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。

她很清楚錢昭不會將所有事實都告訴她,剛才他的話,一多半是真,也有些關鍵的情況是編造的。

他如今對春棠的殷勤,所謂的認定了她,多半是一個大戶貴族的郎君對待一件未見過的事物時的新奇,不知他這股勁過後,又會怎樣做。

恐怕是將玩物遺棄,任其自生自滅。

他說會照顧春棠一輩子,在許諾聽來,這種話,比他說自己能當將軍更不可信。

七月緊跟著許諾出來,回去的路上鼻涕眼淚哭了一臉,央求許諾為春棠討回公道。

許諾說“你不必為此事擔心,我不會讓春棠吃虧,反而是你,回茗槿閣後可別哭鼻子了。剛才在酒樓聽到事情,半個字都不許告訴春棠。就讓春棠以為那個阿來是個有妻氏的小廝吧,不要增加她的煩惱。”

回去後,許諾躺在榻上思索錢昭告訴她的信息,推理他的行為邏輯。

有幾個地方怎麽想也想不通。

錢七郎的母親劉氏為何會針對春棠?甚至不惜讓自己的兒子奪走春棠的清白,實在不符合人的行為邏輯。

劉氏若對春棠有意見,想加害春棠,保險的做法是讓與她關聯少的人做此事,而不是以答應兒子能再納一房妾氏為條件,讓錢七郎冒險去做這種會被族裏懲罰的事情。

恐怕劉氏的此舉的目的不是春棠。

許諾沒有去找可能會清楚緣由的呂二十一娘,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前,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在查此事。

她安排了手下的密探去查,僅僅一夜,便知了緣由。

錢七郎想著霸占春棠身子的事情,的確是劉氏安排的。

劉氏做此事的原因,卻是與呂氏有關。未完待續。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。

249 鏡中花

二十年前許谷誠中了二甲進士第三名。

名滿京城。

作為一個來自江南的年輕郎君,許谷誠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,望之儼然,即之也溫。

他有一副好皮囊,又擅點茶作畫,待人也仗義。很快,汴京城一半的娘子都對他芳心暗許。

錢七郎的母親劉氏也是其中之一,甚至為了看許谷誠一眼無懼被罰,而逃掉族學的課。

那段時日,劉氏的心從來不在自己身上。

即使能在宴席上和許谷誠點頭打招呼,也足以讓她開心一整晚。對她來說,那是一段既歡快又痛苦的日子。

可是,許谷誠的目光始終在呂氏身上,其他娘子看出許谷誠對呂氏的心意,便不再如最初那般熱枕,只是單純地欣賞他的容貌。可劉氏卻視而不見,依舊滿心歡喜地喜歡著許谷誠。

直到聽到他與呂氏定親的消息,才發現一切不過是夢中花水中月,一切都是她的臆想。

雖然汴京娘子性情開放,但大多數人骨子裏還是傳統而保守的。劉氏心灰意冷,沒有去向許谷誠表明自己的心意,而是聽從家中的安排,很快嫁到國公府。

新婚第二個月,她便懷了孕,頭胎就生了一位郎君,也就是錢七郎,慢慢地她在錢家站穩了腳,日子過得也算愜意。

沒想到,幾年後呂二十一娘也嫁入國公府,那樣橫沖直撞的性格竟然得了孫太妃的喜愛和器重,更是在兩年前成了國公府的主母,掌管著整個後院。

劉氏兩番被呂家的娘子比了下去,心中一直有怨氣,多次給呂二十一娘使絆子,卻都被呂二十一娘化解,未傷到她分毫。

一次次的挫敗,讓劉氏的怨念愈加深重,時時刻刻等著可以反擊的機遇。

故此,幾個月前,聽聞許家的婢女來了國公府,劉氏便想著要真正地給呂氏一些顏色。

……

通過密探的匯報,許諾還得知當初是錢昭安排了人撞壞春棠乘坐的馬車,才制造出偶遇的情景,讓春棠對他產生了信任。

許諾不知錢昭對春棠的感情有幾分真,但她很清楚,二人絕沒有任何可能。

故此,無論春棠如何傷心,許諾都要徹底斷了她的念想。

再三思量,最終還是認真地問了一遍春棠,問她在錢家時有沒有被欺負,春棠說錢七郎說的話語確實十分露骨,但並未作出逾越的舉動。

通過春棠的神情,許諾判斷她說的是實話,確認她的確沒有吃虧。

國公府已懲罰了錢七郎和他母親,許諾沒想著立刻就去找二人的麻煩。暫時壓住此事,免得討公道不成,反倒惹得一身騷。

不料,幾日後二十一娘身邊的婢女匆忙趕到許府,說春棠去了國公府,遇到了劉氏,劉氏當即就揪著春棠的胳膊罵了起來。

“我家夫人先去看情況,拖著時間,讓我來給六娘子您稟告一聲,讓您盡快將春棠姑娘帶走。”婢女著急地說道。

許諾腦袋嗡地一聲響,來不及說話,就跟著那婢女前往國公府。

她到時,周圍看熱鬧的人已被清走了些,但還有幾個二十一娘的妯娌在場。

許諾走近,便聽到“就知道你們呂家人不是好東西,勾搭了這個,又勾搭那個,看哪個男人好,就往上撲,我錢家的兒郎豈是你一個賤婢能高攀的?你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!”

劉氏破口大罵。

二十一娘毫不示弱,巧妙地將話頂回去。

許諾皺眉,二十一姨嫁到錢家,就是錢家的人,如今為了春棠和錢家人罵起來,定會給了旁人把柄。

雖然二十一娘讓她直接領著春棠走,可她不願將這些都丟給二十一娘一個人承擔,不假思索地上前去,道“這位錢夫人,不知您在罵哪家的婢子呢?這麽不要臉的婢女,真該扔出去亂棍打死。”

春棠被圍在人群中,嚇得不敢擡頭,突然聽到許諾的聲音,一臉淚水的地擡頭望過來,好似無助的小羊羔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。

許諾看到春棠的模樣,欲言又止,心疼極了。

劉氏見是許諾來了,哈哈大笑兩聲,說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,說的就是你們許府的!就是她,竟然還有臉面來國公府,想高攀我們!”伸手指著春棠。

“我別的不知,倒是知道我的婢女是在我允許的情況下,和一個錢家的小廝相好,如今聽來,那個小廝竟然是你們家的郎君?錢家的郎君何時混到這樣的地步,還要假扮成小廝才能獲取一個婢女的喜歡。”

許諾訕笑道。

劉氏被問得一楞,見旁邊的人都在偷笑,才意識到許諾是在拐著彎罵錢昭。錢昭雖然不是她的孩子,他的名聲也與她無關,可今日她是與他站在一條道上的,不能任由旁人罵他。

“你一個閨閣的娘子,管不住自己的婢子也就罷了,跑到我國公府嚷嚷鬧鬧,成何體統!”劉氏擺出長輩的架勢,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。

許諾聽後,笑得燦爛極了,道“一個國公府的郎君,這樣的身份,竟還要對人撒謊,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,真是太可笑了。”

春棠上前拉許諾的袖子,小聲道“娘子,我們回去吧。”她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
她原本以為阿來有了妻,決定忘掉他,沒想到,竟然從七月口中得知,阿來是錢家的郎君錢十郎。

她不信,阿來竟然從頭到尾都在騙她,連身份都隱瞞著。

那麽,他說的那些話,還能有幾分真。

她不過是想來向他問個清楚,絕沒有知道了他的身份,而想纏著他的意思,卻不想鬧成這樣。

劉氏回答不出錢昭隱瞞身份的原因,扭頭瞪了一眼站在最外面的錢七郎、錢昭二人。

這個間隙,正好有人上來勸阻,劉氏順勢而下,一臉憤憤地離去。

錢七郎狠狠地看了許諾一眼,跟著他母親離去,只剩錢昭站在那裏,一臉憐惜地看著春棠,想上前安撫她卻礙於身份不敢妄為。

許諾看到他,目光中流露出嫌惡,頭也不回地帶著春棠離去。

回了許府,剛進茗槿閣,春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“娘子,求您找個人,把我嫁出去吧。”未完待續。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。

250 嚴懲

只一息功夫,春棠面上已掛滿淚水。

她想伸手去抓許諾的裙擺,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,神情哀痛不已。

今日鬧出這樣的事情,不但她自己成了旁人茶前飯後的笑料,更是連累了娘子,讓娘子的聲譽也受到玷汙,她這樣不清不白的人,已經不該留在娘子身邊了。

許諾沒有看她,而是對著空蕩蕩的院子厲聲呵道“七月!”

東廂房的門緩緩打開,七月伸出一個腦袋,繼而快步走出來,她低著頭,不敢直視許諾。

許諾擡眼看著七月,目光冰冷,淡漠地沒有一絲溫度,比冬日的寒風更多一份凜冽。

“跪下!”

聲音不大,卻透著決然。

許諾留下這兩個字,轉身離開。

七月忍著淚水,跪在春棠身旁。

二人在寒冬中,一直跪到天色完全轉黑。

風越來越冷,吹在臉上如同刀割。

“七月,是我連累了你。”春棠嘴唇發裂,整個人止不住地晃動,隨時都會摔倒。

七月搖搖頭,一直憋在眼眶裏的淚水滑下,顫抖著嘴唇說“春棠姐姐,都怪我,娘子不讓我告訴你,我卻沒忍住,害得你被人罵,被……”

七月內疚極了,也怕極了。

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,原本春棠和錢家十郎君的事,只有幾個人知道,二人不再見面便可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,這件事就這樣翻過去。

如今卻在國公府鬧開了,人盡皆知,春棠的名聲,甚至清白也都隨著今日的事情給毀盡了。

都怪她,都怪她多嘴!

跪的越久,七月想的越明白,越能理解許諾發火的緣由,也越氣自己將錢昭的真實身份告訴春棠。

春棠同樣內疚,七月知道她還惦記著阿來,才告訴她阿來是錢家的郎君,讓她明白二人之間不可跨越的溝壑,讓她斷了念想。她本該直接斷了心思,卻非要與他當面對質,才鬧成了現在這樣。

另一邊,呂氏和呂二十一娘都在開解許諾。

“六娘,這樣冷的天,她們兩個也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,再這麽下去,當心凍壞了。”呂氏第一次見女兒發這樣大的火,十分擔心。

許諾搖搖頭,說“做錯事就該懲罰,娘,我們用晚膳吧。”

呂二十一娘笑著瞪了許諾一眼,說“你今日竟敢和劉氏頂嘴,日後可沒人敢惹你了,不知還有沒有郎君有膽量上門提親。”

“二十一姨,我還小,不擔心自己的婚事,關鍵是春棠,今日這麽一鬧,她還怎麽嫁的出去,我原本是想給她尋個舉人的,她這樣……”許諾知道二十一姨是想通過這種方式逗她,可想起白天的事情,她就氣得說不下話。

“六娘,我說句公道話,春棠現在名聲有瑕,你最好是趕快找個老實人把她嫁出去,別影響外面對你的看法。我知道你們有感情,可總不能為了春棠犧牲你自己。”

呂二十一娘雖然極其喜歡春棠,但更關愛許諾,在這種情況下,所有的想法都是保全許諾。

許諾嘴唇勾起,做出一個笑臉,說“二十一姨,你們說的我都知道,我們先用晚膳吧。”看似無波的面容中藏著一絲無奈。

呂氏見許諾拒絕談論此事,和呂二十一娘對視一眼,便讓李嬤嬤上菜用膳了。

晚膳後,許諾回茗槿閣。

一進院門,就看到兩個瘦弱的身影。

今天是她第一次這麽嚴厲地懲罰她們。

她一下午都在想這件事,想要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,可如今回來了,還沒有想出。

她擡腳向前走,每一步都格外沈重,好似腳腕上栓了千金重的鐵塊。

走到二人身旁,許諾輕聲道“起來,服侍我休息。”

七月猛地擡頭,睜大眼驚訝地看著許諾,哽咽道“娘子,小的知錯了。”

春棠無聲地站起,膝蓋跪的太久,踉蹌了一下才站穩,接過了護送許諾回茗槿閣的婢女手裏的燈籠。

借著燈光,她看向許諾,看不清許諾的表情,但能感受到那股濃烈的失望。

春棠的心猛地一揪,她以為娘子已經原諒她了,沒想到……

她清楚,如今娘子最好的法子就是趕快將她打發出去,如今還讓她服侍還留著她,已經是極大的恩惠,如今是冒著聲譽受損的風險留著她。

春棠晃神時,胳膊被人扯了一下,便看到許諾已快到門前,七月正跑過去開門。

她深吸一口氣,也跟上去。

第二日,呂九娘一早就趕來許府。

她進屋時,許諾還在洗漱,正是春棠在一旁侍候。

“六娘,你屋裏其他的婢女呢?怎麽讓她侍候你。”呂九娘說著話,掀開門簾,張望院中是否還有其他婢女。

許諾一邊擦臉一邊說“無妨,你怎麽來了。”

“出了這樣的事,你又是個想不清楚的,我可不就過來指點指點你。”呂九娘生在呂家,最懂這些事情該如何處理,昨晚得了二十一姨的消息,今日一早便趕過來了。

“九姐姐,這點事,我能自己處理。”許諾明白呂九娘的好心,可春棠到底是她自己的婢女。

春棠準備幫許諾梳頭,呂九娘說“你先出去,我來幫六娘吧。”

春棠將梳子遞給呂九娘,躬身退了出去。出去後,咬著嘴唇才忍住沒落淚,在墻邊站了片刻後便去為許諾準備早膳。

呂九娘將許諾拉到鏡子前,一邊梳發,一邊說“我知道,春棠對你很重要,你舍不得將她趕出去,或者隨便找個人把她嫁了,但我這裏你放心嗎?不如先讓她去我家住幾日,正好我有些女工上的問題想請教她。”

“九姐姐,你是否認為,我罰她們在院中跪三個時辰,罰的有些狠?”許諾看著鏡中的自己,看著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顏,無奈地閉上眼睛。

春棠待她,可謂是細致忠誠。

面對從外面回來的、沒有任何教養的娘子,旁人都不願意服侍。唯有春棠,放棄了服侍母親的機會,反而來茗槿閣一心一意地服侍她。

沒有春棠的幫扶,許六娘不可能能撐到去年二月份。

她成為許六娘後,也是靠了春棠才能體面地站在各種宴席上。

提前給大家說聖誕快樂,明天要去買買買啦。未完待續。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。

251 不謀而合

“你罰的越厲害,越能說明你心中有她們,否則直接把人趕出去就是,何必費神罰人。”

呂九娘說著話的功夫,幫許諾梳了一個活潑的發式,用了幾個珍珠的發飾做點綴,滿是少女的氣息。

許諾面無表情地看著鏡中的自己,猛然轉過身,一把抓住呂九娘的手,說“九姐姐,我昨日真是氣急了,不是氣她們做的事情太傻,而是氣她們做事前怎能不想想會有什麽後果……說到底是我平日教導的不夠。”

她真是氣極了!

生氣好好的春棠,因男人而壞了名聲,氣自己因此事而不能給春棠找一個好夫君。

她縱使有再大的力量,這種在大庭廣眾下鬧出的事,也無法遮掩。

而錢家無論是否占理,也不會讓自己家的兒郎為了一個婢女,認錯賠禮。

“六娘,她們二人是被教導好才送到你身邊服侍你的,不是讓你去教導的,不許自責。”呂九娘的手被許諾握的有些痛,但還是回握住她,坐在她身邊,嘴角帶著一絲絲的笑容,目光真誠而駕定。

“我不會自責,不過昨日那樣做,除了懲罰她們讓她們長個記性,還有一個用意。”許諾一直暗淡無神的眼中多了絲光,“將我嚴懲二人的事情傳出去。”

呂九娘一楞,剛想問為何,但看到許諾眸中那一抹狡黠的神色,猛然明白她的用意。

錢家十郎和那個劉氏要倒黴了!

她跪坐起來,按住許諾的肩,不再一本正經,笑鬧著說“你這個精靈鬼,枉我這麽擔心,你原來還有心思給旁人下套!”

許諾故作委屈地說“九姐姐,我給人下套,不代表我不傷心不生氣啊,你的勸說對我而言也極為重要。”

呂九娘跪坐好,理順額前的碎發,一臉我才不信你,哼道“說說吧。”

“昨日懲罰春棠,是為了讓旁人尤其是國公府的人知道我的做法和態度,二十一姨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,給了我極大的便利。”許諾剝了個橘子,一半塞在自己嘴裏,另一半往呂九娘嘴裏塞去。

“如何不謀而合的?”呂九娘沒有直接吞下去,而是將橘子拿到手中,一瓣一瓣剝開送入口中。

“昨日去映誠院,剛進屋我就發現姨母帶在身邊的婢女,不是她平日習慣帶的那個。這個婢女極為知禮,卻在聽我說話時,側耳凝聽,可見是有意地在記我說的話。我看了眼婢女,又看了眼姨母,見她笑得歡快,便知她故意帶了眼線過來。我猜測這個婢女是孫太妃安排在姨母身邊的人,就惱怒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通。如此孫太妃便會知道我不知情春棠和錢昭的事情,將我自己給摘了出來,也將錢昭劉氏的惡行告訴她。”

許諾笑著說道。

呂九娘恍然大悟,嘆道“二十一姑母真是聰慧,那何還讓我來開解你?”

許諾咯咯笑著說“姨母這樣嚴謹的人,既然做戲,必定要做足了。她肚子裏那些彎彎繞繞,真的是數不清,妙極了。”

“孫太妃多半不會再懲罰劉氏,錢十郎倒是躲不過一罰。”呂九娘推理道。

“我也是這樣想,不過我還另有禮物要送給他們,尤其是那個信誓旦旦地說一輩子都會保護春棠,看著她被人罵得擡不起頭時卻不肯站出來,半句話也不願為她說的人,我已經想好給他的禮物了。”

許諾笑得瞇起了眼,一臉壞笑。

果不其然,隔了幾日後,孫太妃找了緣由對錢昭禁足一個月,沒有再懲罰劉氏。

十二月時,皇後按例請了一些京城的夫人入宮,挑選正月十四表演蹴鞠的隊伍。

每年只有兩三次,皇後會這樣大規模地請各府的夫人入宮,來這個場合倒不會有多榮幸,可若沒有被請,便會很丟顏面。

這些年,這份名單很少有變化,去年被請了,今年毫無疑問也會被請。

劉氏早早就備好了入宮時要穿的大袖和發飾,不料國公府去年去過的幾位夫人都被請了,唯獨沒有她。

她不可置信地去讓婢女核對,甚至找了宮裏的太監問話。

得到的答案是那名單上,確實沒有她。

她是做了什麽得罪了皇後嗎?所以將她的名字剔除了!

可任她如何想,也想不到自己是哪裏得罪了皇後,或者是任何一位皇族。

上一個被從這個名單中剔除的夫人,全家在年前就被流放至荒蠻之地,一家人餓死了一多半。

想到此事劉氏便到瑞瑞不安,最終決定向孫太妃求救。

孫太妃本在給小玄孫講故事,聽了劉氏的問題後,她讓嬤嬤將小玄孫帶出去,收起笑臉,道“劉氏,你在擔心什麽?”

劉氏跪行到孫太妃身旁,小聲說了自己的憂慮。

孫太妃聞言,用力拍向手邊的憑幾,道“我錢家的兒郎,不會做那些蠢事,也不會被人流放,你作為錢家的夫人,要有這個自信,若連這自信都沒了,也確實不該入宮,免得丟了國公府的臉!”

孫太妃最厭煩家中的人疑神疑鬼。

文德既然當年將兩浙十三州給了宋太祖,就沒想著再去稱王,更沒想著對趙家的江山有不軌之心。

錢家兒郎自小就領會了此意,娶親後也會傳達給各自的夫人。

劉氏胡思亂想,還跑到她這裏來問,難不成是以為錢家在謀劃著什麽被皇上發現,所以皇後的名單上無她,皇上要將錢家流放塞北嗎?

孫太妃看著劉氏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,越發生氣,揮揮手道“出去吧。”

劉氏沒想到太妃是這樣的反應,走在回去的路上,她雙手捏住一起,眼睛無神,幾番撞到柱子上。

劉氏被皇後從名單上劃下,是因許諾入宮點茶時說了自己婢女的遭遇,為婢女不值,卻沒說是哪家大戶人家,皇後好奇問她,她一口咬定不能說,不可壞了別人名聲。

皇後笑著說“你若真不想壞那人名聲,就不會多嘴將此事說給我聽。既然你怕禍從口出,那我就自己查查,幫你一回,算是謝了你點的茶。”

皇後是聰明人,只用一眼便能看破許諾的想法。許諾既然說給她聽,畢是想借她的勢力懲罰那人。

“聖人聰穎,兒在此就如透明人似的,勞煩您了。”許諾行禮謝恩,最終也沒從口中說出自己要對何人做何事,但她所想,皇後全部都領會了。

至於錢昭,禁足結束後,他再也聯系不到任何人,每每去拜訪友人,都吃了閉門羹,幾日後他發現連個一起喝酒的人也找不到。

對於一個喜歡廣交朋友的人而言,此事真真是最痛苦的。

錢昭在汴京孤立無援,無人一起暢談,無人一並飲酒作樂,他決定回杭州。

回去後不久,就被告知有一門自小就定好的親事。

這門親事的女方,許諾認真挑選了很久,了解了這家人,看過這家的娘子的畫像後才愉快地決定下來的。

下一章要開始分卷了。未完待續。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。

252 不驚

轉眼進了三月份,天氣漸暖,人們紛紛換上春裳。

街道被吆喝聲嬉鬧聲填滿。

汴河兩旁柳枝吐綠,春意盎然。

這日,許諾起得極早,辰時已經帶著七月出門,向金梁橋走去。

她們路過一個賣豆腐腦的攤鋪,許諾眼睛一亮“李記!時間還早,不如我們先吃碗豆花再過去。”

話畢,一個大邁步直接坐到攤鋪前的小凳上,雙手放在膝蓋上等著開動。

七月楞在一旁,想到剛才豐盛的早膳被娘子一掃而光的場景,心中默念'長身體的人吃的多是正常的,娘子正在長身體,娘子吃的多也是正常的',才扭頭對掌櫃說“掌櫃的,麻煩來一碗豆腐腦。”

“好嘞!”

“七月,你不吃嗎?三娘、九娘兩個從汴京長大的人都推薦這家的……”許諾極力向七月推薦。

“娘子,小的剛才吃的很飽,真的很飽了,下次再來吃這裏的豆腐腦。”

見七月一臉認真地說,許諾才作罷。

吃完後,許諾心滿意足地向金梁橋旁早已定好的游船而去。

她們到時,船頭已經站著一人,這人身姿挺拔,穿著褐色的錦袍,錦袍上一個褶皺也無,好似是新做的衣裳。

他雙手背在身後,手中握著一把折扇,聽到腳步聲,轉過身,瞇著眼笑道“許六,許久不見。”正是朱商。

朱商還是習慣稱許諾為許六,就如當年她在他的天盛賭坊當荷官的時候。

此刻,他雖然瞇著眼,卻比在蘇州時,少了幾分難掩的精明,竟給人一種十分平靜的感覺,好似山間奔騰的瀑布猛然變為一汪靜怡的湖水。

“你約我來這裏,只是為了游船賞春?”朱商將折扇敲在手心,側頭看著許諾問道。

許諾出聲讓船夫劃船,並排站到朱商身旁,道“自然不是,帶你看樣東西。”

她今日穿著白衣藍裙,外穿一件鵝黃色的褙子,發上除去一根玉簪,別無半點飾品。本是最素凈的裝扮,卻因眉眼間褪去的青雉而多了些嬌媚。

初見朱商,她的個頭只到他胸口,扮了男裝也瞧不出半點不妥,兩年後的今天,她已經是個規規矩矩的小娘子了,身體發育,個頭也高了,比他的肩頭還能高出一寸。

許諾掀起袖子,露出手臂給朱商看,憤憤道“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,這一年卻為了一堆生意上的事情勞心勞力,本該是長胖的,卻比去年還瘦。倒是你,將鈞窯和毛尖的生意統統扔給我,反而是胖了些,過些日子怕是肚子都要大起來。”

朱商聞言,哼笑一聲,道“你分明是樂在其中,肖遠說你給他的信中,一多半都是寫的生意上的事情,怕等他回來,你都不願要他了,天天抱著賬本睡覺。”

許諾不做反駁,看著河上船來船往,任由春風吹拂在面上。

肖遠過年時沒回汴京,許諾年後也只寄給他一份信,寫著父母親正在幫她物色年輕有為的好兒郎。

“說吧,帶我去哪兒?我如今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,若是將我帶到那黑漆漆的地方,我可是不進去的,不能讓你占了我的便宜。”朱商看了眼岸邊註視著他的娘子們,只輕輕一笑,便惹得那些娘子臉紅心跳,恨不得追到船上來。

“你頂多就是只皮毛鮮亮的狐貍,哪來的花?不如進艙喝盞茶,很快就到。”眼見越來越多的人站在岸邊看他們,許諾提議進去說話。

朱商點頭,先進了船艙。

許諾進去時,他已經自顧自地躺臥下了。

他一手撐著頭,一手搭在憑幾上,說“你在天盛賭坊贏走大荷官名號時,我絕未想過我們會這樣坐在一起游船飲茶。”

許諾白了他一眼,說“你肯定是想著我會被某一家賭坊的人給滅了,所以才從未想到吧。”

朱商訕訕笑了一下,坐起身拿起茶盞,不再說話。

到達目的地,朱商闊步走在路上,說“這個地方離鬧市很近,卻難得安靜,只是據我所知,這裏並沒有什麽有意思的去處。”

商人的敏感,讓他對汴京每一條街道都足夠熟悉,下船的那一瞬間,他腦中就閃出千步以內的店鋪,便知這裏並沒有什麽值得去的地方。

“又不是帶你來買東西,跟我走。”許諾說道。

許諾將朱商帶到一座宅子前,從袖中取出兩支鑰匙,遞給他,說“打開看看。”

“這座宅子朝向好,位置在這條街道上算得上最佳。”說著話,他已經打開了門,一邊往裏走,一邊評價。

“東側種桃樹,西側種梅樹,三進的院落,雖然不大,但勝在精致,每道門、每扇窗、每一處的布置都是精心考量過的,風水極佳。游廊建的很別致,雨天從垂花門走進來,無論去那間屋子,都不需要打傘。如果你想投資這座宅子,談好價錢就盡快入手,到時候轉賣會大賺一筆。”

朱商進門前就認定是許諾讓他幫忙參考,便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建議。

許諾十分滿意朱商的評價,笑著說“喜歡就好。”

朱商回過頭,看了看許諾,又看了看七月,略微思索,舉著鑰匙問“這是給我的?”

不等朱商說他要或是不要,許諾搶著說“我不是送你,是感謝你當時介紹紀玄給我母親治病的恩情,也感謝你出了那麽多人力財力幫紀玄學醫。”

朱商年後就著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